lusanda

盾冬-你和他（上）

“啊！”
抽搐般猛地睁开眼，恍惚了好一会儿，视野中熟悉的天花板花纹才让steve渐渐从残留的梦境里找回了自己的意识。

从床上坐起身来，能感觉到撑在床面上的手还在微微颤抖，心悸让他有种想呕吐的冲动。梦到什么了？记不清了，那些画面就像是裹在云雾里，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。

“steve？”
“嘿，bucky”
什么时候了？手撑着太阳穴揉了揉，哦，差点忘了今天要一起去美国队长博物馆，给小家伙们讲点有趣的故事，工作人员已经拜托过好多次，他实在是不好意思再拒绝了。

“抱歉，我好像起晚了~”
“没有，现在时间还早。”
bucky站在门口看着steve，本是要回到客厅，但最后一个转身，还是走到了床侧，伸手将steve拥到怀里。

steve 侧着身子，将脸深深地埋在bucky的胸口，双手紧搂着他的腰，鼻息间满满的属于bucky的气味让他舒服得长长地叹了口气，这让他仿佛觉得自己，又变回了那个总是依赖着bucky的小个子。

“又做噩梦了？”
他感觉到bucky低下头，用鼻子轻蹭着自己的头发，这让他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。

“我又梦到你不在我身边，吓得我到处找你……”肯定就是这样的梦……
“我保证那种事绝对不会再发生了，我保证……steve”

这个承诺像是安抚到了怀里的人，房间里静谧地美好……
不过没过两分钟，bucky就一把掀开被子，环抱着steve的上半身将他拖起来。
“好了，快起来去准备早餐吧～”
啊～今天可是有行程排着的～

按下咖啡机的按钮，steve扭头看向在另一侧拌蔬菜沙拉的bucky。可能是一下子用力过猛，一块裹着沙拉酱的西芹从玻璃碗里蹦到了桌面上，打了两个滚才停下，然后只见bucky迅速地用勺子将那块西芹又挖回了碗里，只有留在桌面上的那一小块沙拉酱宣示着西芹曾经的到来……

steve憋着笑走到bucky身后，顺便不着痕迹地用抹布擦掉了那一小块罪证。
“你说我们要给小家伙们讲些什么？”
bucky用勺子挑了一块沾满沙拉酱的西芹，抬手喂到那个将下巴抵在他肩上的家伙的嘴里。
steve满心欢喜地嚼着脆脆的西芹，从个头来判断，肯定不是刚才越狱的那块～

“也许你可以讲讲你小时候，是怎么打跑高你两个头的混球，还有那之后我给你上药时，你把我的衬衫都哭湿了的事迹～”
bucky把拌好的沙拉放到煎蛋旁边，然后转过身，看着steve擒着笑的嘴角。
“我觉得只说第一件事就好～”

steve喜欢这样温柔的吻，他偷偷睁开眼睛，看到bucky微微颤动着的睫毛。还有搁在他腰间的双手，感受到从其传来的体温，这让他深切地感觉到，bucky就在他的身边，他在这样一个安静的早晨，给对方一个温柔的亲吻，而bucky，沉迷于他的温柔中……一切都太过美好……

“我喜欢这个沙拉酱的味道”bucky歪着脑袋，咂咂嘴说道。
“oh～回来的路上我们可以去超市再买一瓶～”

出门的时候，太阳已经不是早晨的橘红色了。薄薄的云层后透着蔚蓝的天空，这样的好天气让bucky都忍不住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。

steve微笑着和邻居打招呼，想着回来去超市的时候，要买瓶红酒，平时在炊事方面受到对方不少照顾，哦！也许可以再加上一份黑布林～

“steve？”
“嗯？”steve看向对方，bucky停在了一家理发店前。

“我想进去剪个头发，时间好像还来得及。”
天气是开始热了，看着bucky及肩的长发，想着也许剪头发是个好选择，虽然他很喜欢bucky扎着小辫子的模样……

“那我们进去吧～”
“不……不是，我一个人去就好，你……你去街角买些热狗吧，给那群小家伙，知道总共有多少人吗？”

steve看着bucky，对方神情依旧，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，他只好答应。
“23个人，等全部做好，你大概也剪完了，那谁先弄完就去找对方？”
“嗯”

卖热狗的店铺距离理发店并不远，遥遥就能看见那晃眼的招牌。steve盯着吧台上装着各种酱料的篮子，想着bucky是不是有些紧张，面对那些小朋友，也许他还是有些在意自己曾经冬日战士的身份……那到时他得说些轻松的事来活跃气氛，让bucky不要那么紧张才行，他可见不得bucky有丝毫难受的样子……啊啊啊，早知道这样，再次回绝就好了啊……

胡思乱想间，又扭头看向理发店那边，而已经向他走来的那人让他纷乱的思绪像是突然被人摁了静音键，全世界仿佛满满地只有对方的身影……

bucky穿着他为今天特地准备的衣服，深灰色的t恤，藏青色的牛仔外套，配着修身的黑色长裤，普通却又俊美地让人移不开眼。而现在齐耳的短发，梳向脑后的刘海，还有那个扬起一边嘴角的笑容，让steve忘记了呼吸，他仿佛看到了70年前，那个布鲁克林最迷人的bucky……

“这样……是不是更接近巴恩斯中士？”
bucky抬着手臂，有些局促地摸着颈后的发梢，像是还有些不习惯……
“美国队长最好的朋友以及战友是这样的短发，小家伙们应该会更喜欢我这个样子……”

steve像是被人当头棒喝一般。他没有想到bucky仍然如此地苛责自己，甚至于不能去接纳70年前的另一个自己……他更是不自觉地更加沉迷于那个有着俏皮笑容的bucky……而bucky，却藏起自己那颗仍然没有完全回温的心脏，扬起笑脸，温柔地顾及着身边的人……

看着眼前那人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，那样的神情让steve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泡在一杯放了蜂蜜的柠檬水里，酸里夹着甜，甜里又渗着酸，而酸里却透着苦涩……

他用双手温柔地捧起他的脸，让俩人的额头紧挨着，肌肤相触着透着温暖……

“我会跟他们说，是我，弄丢了我最重要的巴恩斯中士，我的bucky，而他，却因此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。他是一个对别人温柔，却又对自己过分苛刻的人，他总是忘记自己其实是一个受害者，那些错，从来，都不在于他……”

“他经历了那么多磨难，再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，让我意识到，这才是我会再次苏醒过来的原因……不管躯体上有何变化，那个灵魂，一直都是我认识的那个bucky，是当年布鲁克林的迷人少年，亦是如今强大的冬日战士，他一直都是那个善良而又正直的bucky，并且值得你们的尊重，与崇拜……”

bucky缓缓地低下头，将整张脸都埋到steve的手心里，然后像是累了一般，弯下了腰，最后蹲在了地上，但他仍然死死地抓着steve的双手，鸵鸟般把自己的脸藏在那双手心中，不敢抬起头来，就那样拉着steve，俩人像是傻瓜一般，蹲在街角……

“每次……每次被洗脑的时候，我都……不断地告诉自己，一定……一定要记住steve，然后……等下次醒来的时候，就去找他……但是，每次醒来……我又忘记了你……10年，20年，50年……我想着也许你已经……都不在了……”

steve觉得自己忍不住了，他大力地拉起bucky，然后把他用力地圈进怀里。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安慰伤心的恋人的毛头小子一般，只能更加用力地抱着他，像是要把对方揉进心里，让他能够看到自己心里快要溢出来的，满满的，对恋人的爱意与疼惜……

“一切都已经过去了，一切都会好起来的，嘿，拜血清所赐，我们可还有无数个70年可以在一起，而且，如今再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，我保证……我保证，bucky……我保证”

过了好一会儿，bucky才闷闷地冒出一句……
“那是我要说的……”
眼角在对方的衬衫上蹭了蹭，然后闭上眼睛，感受着两人紧贴的胸口处传来的鼓动……
“没有人……没有人能从我手里夺走你……”

等到他们到达博物馆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，没错，他们迟到了1个多小时……万幸的是，热狗解救了他们。
小家伙们边吃着美国队长给他们买的热狗，边听着偶像绘声绘色地描述着曾经地英勇事迹，这绝对是件可以拿出来炫耀好多年的事！而在美国队长有意地暗示下，听完故事的小家伙们又多了一位偶像，bucky，巴恩斯中士，一个与美国队长性命交关的英雄，没有他就没有美国队长！甚至于现今，他仍然是美国队长最重要的伙伴！多棒！
虽然最后没有摸到金属手臂很是遗憾，但他们又多了一件可以炫耀好多年的事情了！与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的美好午餐会！结果就是，bucky被一群激动地小萝卜头们围堵了好久，让他很是手足无措，而steve，只会在旁边起哄……

等到他们终于踏上回去的路时，太阳都已经又变成了橘红色。steve说着想给邻居的回礼，bucky听了点头同意，并表示要多买点黑布林，那样晚餐后看电视的时候他们就可以边看边吃了～

被夕阳拉长的两人的影子，在地面上摇摇摆摆地走在他们跟前，静谧美好，仿佛会像这样，一直一直走下去……
但没多久，突兀地夹进来的另一道身影打破了这份安宁……

“原来就是他让你怎么都不愿意醒过来？”

因为戴着面罩，那人声音有些沉闷。

steve转过身时，那人抬手拿下了面罩，显眼的银色金属手臂，侧边绘着一颗星星，在星星的周围漆着一圈蓝色，再一圈红色，就像是……就像是自己的盾牌……

“bucky?”

TBC